年味 甜滋味

李丽娟

2025年02月07日

今年的年味,是三岁小孩给的。

起因是孩子有一本绘本故事,讲得是孙悟空那朵能一个跟头就翻十万八千里的筋斗云在唐僧师徒成佛后突然失业,在一系列“换工作”后,终于觉得每年正月十五元宵节给小朋友们送礼物是最好的选择。

我看了恍然大悟,西方的圣诞节不就有个圣诞老人会给孩子们送礼物,那中国也可以有自己的童话呀!于是我就跟孩子们说,如果他们能在近期保持认真吃饭,早睡早起的话,筋斗云就会在过年的时候给他们送来最想要的礼物。

于是两个三岁的小孩信以为真,十分虔诚地许愿:“筋斗云,请你过年送我一个超级大的大棒棒糖吧!”也就是从这天起,两个没见过什么“世面”的三岁小孩,就开始期盼起了“过年”,而在他们每日不断询问什么叫“过年”的过程中,家里的“年味”开始不断具象化。

孩子姥姥说:“过年要吃腊八粥,姥姥给你们做甜甜糯糯的红粥!”

孩子奶奶说:“过年要吃麻糖,你们尝尝看粘不粘牙?”

孩子姥爷说:“过年要说吉祥话,现在就开始学习‘身体健康、万事如意 ’!”

孩子爷爷说:“过年要放炮,鞭炮、烟花、小呲花,吃完年夜饭咱们一起去响炮!”……

不出我所料,自从有了“筋斗云的礼物”作诱饵,再加上腊月里丸子、麻花、油饼等等各式各样的风俗美食作辅助,孩子们果然听话了许多,就连每天最难缠的哄睡时间也会轻松了许多,他们会在每天睡前都要信念满满地说:“期望筋斗云能给我送一个超级大的大棒棒糖!”也会在早起一睁眼就问:“今天是不是过年?”

小孩子们只是精神期盼,而营造过年氛围,全靠大人的忙碌。

大人的年味是从大扫除开始的。擦玻璃、洗灯饰,上到天花板,下到床底下,家里的每个犄角旮旯都要认真打扫一遍,真累得腰酸背痛,却也突然理解到了小时候妈妈下班回来还要加班打扫卫生到半夜的心情。如今看来,想必她在看到整个屋子窗明几净的时候也会像我一样,感受到我们珍爱的家庭因洁净透出的温馨。为了让年味更浓一些,我专门去花市买回来造型别致的蝴蝶兰,各式各样的干果水果摆好盘子,孩子们崭新的红色拜年服也叠得整整齐齐,一切准备就绪,就等着除夕那天全家一起守岁。不得不说,这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如此精细且独立地为过年做准备,而就在这过程中,我也如孩子们一般开始期盼过年。

腊月二十七这天,天空突然飘起了雪花,飞飞扬扬的白色花朵散落满城,不一会儿就成了银装素裹的世界。孩子们站在窗台上,透过玻璃上新贴好的窗花向外望去,妹妹惊讶地问哥哥:“哥哥你看,是不是筋斗云快来了?”哥哥以十分认真的童声回答:“嗯,就是!妹妹,你看下雪了,肯定是来送筋斗云了!”

我在一旁偷偷笑了,没想到我的两个三岁小孩已经有了自己的思维逻辑,而他们对过年和筋斗云的期待,却意外点醒了我当妈三年来对于“生娃”的意义——当时间的浮尘褪去,当生活趋于平淡,当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失去新意,不断成长的孩子们就像一棵老树上新发出的芽,能让成年人继续感受到属于这个世界生机勃勃的新期许。

除夕这天,我真的给俩孩子一人买了一个超级大的棒棒糖,比以往给他们买的还要大很多,他们眼里闪烁出那种小孩才有的惊喜。看得出,他们从此应该对筋斗云的传说更加深信不疑。

说来惭愧,年过而立,第一次开始回味过去的每个春节,过年的滋味究竟是什么味道?我想,也许正是那个超级大的棒棒糖的味道,甜滋滋的! (乌兰察布供电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