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福俊
2024年04月24日
在我心里,有一个挥之不去的“园”,这个园虽无法与颐和园媲美其名贵,也无法与桃花源相争其古远,但是它质朴、绵淳,也不乏厚重。这个非常接地气的园,就是鲁迅先生笔下的“百草园”。我虽经多年的追寻,也未能亲临,但它却是我灵魂的栖息之地,根植于脑海,伴我走过几十个春夏秋冬。
“不必说碧绿的菜畦,光滑的石井栏,高大的皂荚树,紫红的桑椹;也不必说鸣蝉在树叶里长吟,肥胖的黄蜂伏在菜花上,轻捷的叫天子(云雀)忽然从草间直窜向云霄里去了……”
星期天,我常常光顾土左旗图书馆,驻足书架旁,即使无意中看到鲁迅先生的作品,我总会拿起来翻阅,常常沉浸于那种富于生活气息的文字里。每当我读起《从百草园到三味书屋》中这段文字的时候,脑海里随即出现一幅美丽的图画:菜畦、石井栏、皂荚树、桑椹,鸣蝉、黄蜂、叫天子,油蛉、蟋蟀、蜈蚣、斑蝥、何首乌、覆盆子等等,这些小动物和植物便活灵活现地出现在我的眼前了,我的心便清利起来,不再有任何芜杂。
《从百草园到三味书屋》是鲁迅先生于1926年写的一篇描写童年妙趣生活的回忆性散文,是我们中学时候学过的课文,这篇课文虽然只说了百草园和三味书屋两件事,但最让我喜欢的还是冬天捕鸟的故事了:
“扫开一块雪,露出地面,用一支短棒支起一面大的竹筛来,下面撒些秕谷,棒上系一条长绳,人远远地牵着,看鸟雀下来啄食,走到竹筛底下的时候,将绳子一拉,便罩住了……”
这是一个非常有趣的故事,因为在我孩提时代,也曾有过与鲁迅先生同样的经历,但我当时罩鸟的时候,连一些“秕谷”都没有,只是在妈妈喂鸡的时候,我和哥哥乘机用短棒支起竹筛。竹筛不能支太高、也不能太灵活,竹筛高了,鸡会走进竹筛里,鸡身稍碰筛帮时,竹筛会自己倒掉。我们折腾了大半天,麻雀没有扣住几只,那些呆笨的母鸡却被罩在竹筛下,受了惊吓的鸡驮着竹筛满院子乱跑,还发出咯咯咯的叫声,常常被妈妈发现,免不了一顿训斥。
在三味书屋中,“全城中称为最严厉的书塾”我是不喜欢的,因为求知若渴的少年鲁迅向先生请教“怪哉这虫是怎么回事后,先生脸上显现出的怒色”。这倒让我想起了在我还没有上学的时候,跟着念一年级的哥哥一起进了教室,当听到老师领读他们念“啊喔鹅”的时候,我也跟着一起读了起来,而我稚嫩的声音偏偏与众不同,被老师发现了,他用“如炬的眼光”在教室里巡视,看见我正张着仿佛嗷嗷待哺的小嘴发着“啊”音,老师的领读声便停了下来,教室里忽然静悄悄了,只见老师用手指着我道:“你不要念!”从那以后,我再也不敢跟着哥哥去学校了。即使家里没人照看我的时候,哥哥领我到了学校,我也不敢进教室了。少不更事的我一直还纳闷,为什么别人都能跟着老师念,偏偏就我不能。
当然,我还是对三味书屋中写到的课间学生偷偷地溜到后园“捉了苍蝇喂蚂蚁”非常感兴趣,因为我也曾静静地蹲在蚂蚁洞口,看过这些小王国里的生灵“肢解”过苍蝇,并把苍蝇的一只翅膀运回洞穴的整个过程,因为看得太专注,猛然起身的时候,发了“黑眼风”差点晕倒。
《从百草园到三味书屋》是我中学时最爱读的课文之一。文中的百草园,多少年后依然让我历历在目。那些细致入微的描写词句,现在仍然可以背得滔滔不绝。这个百草园,也正如图书馆一样,永远是我的精神家园。
(呼和浩特供电公司)